——专访家庭建设探索者王天仁

       编者按：山东省工商行政管理局原巡视员王天仁以“立德、立功、立言”“修身、齐家、报国”为人生目标，从农村基层干起，走过了丰富多彩的人生道路。从村民办教师到国家正厅级干部，从准高中生到硕士、教授，从公社党委秘书到市委研究室主任、省创新管理研究院副院长，从农村通讯员到县委宣传部长、省工商局新闻发言人，从市工商局长、省工商局巡视员到协会会长，从省级协会会长到家庭书院院长，他实现了一次次华丽的转身。

 

       王天仁秉持“终身学习”理念，勤于学习思考，勇于改革创新，研究探索涉及政府、企业、家庭三大领域，而且多有建树，成果丰硕。尤其在家庭建设领域，成功迈出了富有创意的“三步曲”。在“国际家庭日”到来之际，人民日报社《国家治理》周刊副总编辑陶建群对其进行了一次专访，现将内容刊发如下，以飨读者。

 

       陶建群：您是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听说您在30多年前担任山东省烟台市牟平县（现为牟平区）委副书记时，就组织开展了全县家庭建设探索，经验被推向了全国，您也得到了山东省委、省政府的表彰奖励，是这样的吧？请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

 

       王天仁：是这样的。1991年6月，我被提拔担任牟平县委副书记，分管政法系统、群团系统以及农村工作。我在工作和调研中发现，70％以上的刑事犯罪和治安案件，是由家庭领域里的矛盾纠纷引发的，这引起了我的注意和思考，便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创造性地提出了一个“家庭建设”的思路，并形象地称之为“优化细胞工程”。具体分解为家庭道德建设、法制建设、文化建设和经济建设“四大建设”，设计了“双十”评选表彰、家庭文化节、村民家庭档案、家政学校、婚姻规范化管理和庭院经济竞赛等“六项活动”，用这六项活动作为抓手，来推动“四大建设”。

 

       陶建群：您能把“六项活动”的内容具体解释一下吗？

 

       王天仁：好的。我们开展的第一个活动，是“十好个人”与“十星家庭”评选活动。“十好个人”包括好党员、好团员、好干部、好村民、好家长、好学生、好婆婆、好媳妇、好妯娌、好邻里。“十星家庭”包括义务星、守法星、节育星、和睦星、养老星、教子星、新风星、文化星、卫生星、致富星。一个家庭做到了几项，即为几星家庭。评选方法是家庭自报，村民小组评议，村民代表会议或支部、村委会议通过，张榜公布，并在临街门楣上悬挂星牌。如果一个家庭被评为“十星家庭”，每个家庭成员都被评为一好的，则为“满堂红”家庭，县、乡（镇）命名表彰，敲锣打鼓送牌到户。

 

       第二个活动，是建立村民家庭档案。组织各乡镇以村为单位，为每一个家庭建立家庭档案。档案的主要内容包括家庭成员的基本情况；家庭各项义务的履行情况；家庭及其成员每年获得各种荣誉称号及做好人好事的情况；违法乱纪受处罚的情况等。家庭档案由县里统一印制，村统一填写管理，长期保存。户口迁移时，档案随人走。家庭档案实行“三挂钩”：与“双十”评选挂钩，与入党、入团、参军、招工挂钩，与办理各种证件和户口迁移挂钩。也就相当于现在的信用档案。

 

       第三个活动，是开办家政学校。就是以村为单位，普遍建立家政学校，内容主要是围绕“治家、管家、发家”来进行，教育的重点对象是家长，特别是家庭主妇。家长参学的情况和学习成绩，作为“双十”评选的重要依据。县乡统一编写教材，统一培训教师，开展系统化教育培训。

 

       第四个活动，是举办家庭文化节。组织广大家庭开展家庭文化建设活动，每年5月2日举办，主要是开展家庭文化、体育、卫生、科技等方面的活动。每年突出一个主题。1992年是“唱起来、跳起来”， 1993年是“跑起来、乐起来”，1994年是“干起来、富起来”。县、乡、村各级都组织开展活动，重点放在村一级，并选拔表彰不同的特色文化之家，带动家庭文化活动的开展。

 

       第五个活动，是开展庭院经济竞赛。组织广大农村家庭积极发展庭院种植、养殖和工副业，开展赛兔、赛羊、赛绣花、赛瓜果等庭院经济竞赛活动，对优胜者、“状元户”及各类“能手”进行总结表彰，推广他们的经验，发挥其示范带动作用。各乡镇、村都制定扶持政策，加强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为群众提供技术、物资和销售等服务，促进庭院经济的发展。

 

       第六个活动，是实行婚姻规范化管理。对申请结婚的青年男女进行婚前教育，防止出现非法婚姻，签订赡养协议；对申请离婚的男女双方，通过开办“幸福工程学校”等进行教育劝导，使有和好可能的重归于好，没有和好可能的好说好散。

 

       这六大活动，县里都制定了具体的管理办法，树立了不同类型的典型。其中的“双十”评选活动，是一个综合性抓手，将两个文明建设的内容全部涵盖进去了；“村民家庭档案”和“婚姻规范化管理”，主要服务于家庭道德与法制建设，“家政学校”和“家庭文化节”，主要服务于家庭文化建设；“庭院经济竞赛”，主要服务于家庭经济建设。

 

       陶建群：这些内容确实很有创意，也符合农村家庭的情况。即使在今天看来，也仍有参考借鉴价值。从内容上看，这项工作涉及到很多部门，在组织领导方面，你们是怎么进行的？

 

       王天仁：为了保证工作的效果，必须加强组织领导。县委专门成立了全县家庭建设领导小组，吸收21个党政相关部门参加，分工负责，协同动作，组织“大合唱”，由我担任领导小组组长，主抓主推，领导小组办公室设在县妇联，妇联主席兼办公室主任。

 

       陶建群：从实际效果看，怎么样？

 

       王天仁：由于这项工作得民心顺民意，加之设计合理，领导有力，经过上下一年多时间的努力，就收到了明显效果，全县农村出现了“三股热”：一是追“星”热。农户之间你追我赶，争当“十星”家庭；两年后，全县有15%的户被评为“十星家庭”，六至九星家庭占83%，五星以下仅占2%。社会治安秩序明显好转。1993年全县刑事和治安案件比开展家庭建设前下降了48.5%。二是家庭科技致富热。全县9100个农民取得了科技职称，10.5万个家庭掌握了1--2门实用技术，走上了致富之路。三是家庭文化热。三届家庭文化节共有三万多个家庭参加，全县85%的村庄普及了中老年健身操，95%的家庭自费订阅一报一刊，并涌现出大批京剧、书法、文化、武术等文化之家，农民的思想道德和科学文化素质确实有了很大提高。

 

       这些探索创新，引起了主流媒体和各级党委政府及有关部门的注意，前来采访和调研的人很多。最后，烟台市委、市政府正式发文，向全市推广这一经验，山东省委三名副书记先后来牟平实地考察指导，指示全省各地学习借鉴；省委宣传部、省妇联等六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前来调查，写出了经验总结报告，由省委宣传部发文推广。人民日报、大众日报、烟台日报等各级党报，都进行了重点报道。最后是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宣传部部长丁关根同志在全国精神文明建设会议上的讲话中，明确要求全国学习推广福建三明、上海崇明和山东牟平三个单位的经验。

 

       陶建群：当时，上级媒体和部门文件、领导讲话，主要肯定这一探索的价值和意义是什么？

 

       王天仁：山东省委宣传部和省直几个部门联合调查以后，认为牟平家庭建设的最大意义，是为解决农村两个文明建设一起抓提供了新的思路，从千头万绪中抓住了家庭建设这个最根本、最基础、最重要的环节，找到了农村两个文明建设扭在一起的契合点，一下子牵住了农村基层工作的牛鼻子。具体提了“四个有助于”：有助于解决农村精神文明建设和物质文明建设“两张皮”的问题，有助于解决农村两个文明建设各项任务入户难、不到底的问题，有助于解决精神文明建设难以量化的问题，有助于解决宣传思想部门唱“独角戏”的问题。后来，人民日报刊发了省委宣传部领导的长篇调查报告，并配发了2000多字的评论员文章。这篇调查报告还获得了全国“五个一工程”奖。

 

       陶建群：习近平总书记在2015年春节团拜会的讲话中，首次明确提出要“重视家庭建设，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风”，“使千千万万个家庭成为国家发展、民族进步、社会和谐的重要基点”。您听了以后有何感觉？

 

       王天仁：当时的感觉，就是激动、欣慰、来劲。觉得总书记十分了解中国社会和中国家庭，讲得太好了，太给力了！同时，也对自己多年前的探索感到无比欣慰，最后就是下定决心，继续在家庭领域进行探索。

 

       陶建群：当时你已经退休了，正在山东省创新管理研究院从事企业管理创新的研究推广，后来辞职了，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系？

 

       王天仁：是的。我是2014年下半年就辞去了研究院副院长、企业管理创新专家委员会主任职务的。辞职的原因，就是因为心中一直有个家庭建设情结，这种情结就是在县里抓家庭建设时结下的，后来干工商行政管理十几年，没有精力和条件做这件事。现在有机会、有时间了，所以就决定辞职去创建家庭建设方面的社会组织。正在筹备过程当中，习近平总书记讲话了，送来了“及时雨”，也指明了创立研究会的方向。所以，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由我和王君峰同志创始、山东省慈善总会等八个单位共同发起的山东省家庭文化研究会，经省民政厅登记注册，在“5.15国际家庭日”这天正式成立了。

 

       陶建群：创建山东省家庭文化研究会的初衷，与牟平家庭建设探索是一样的吗？

 

       王天仁：应该说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促进家庭的和睦幸福，促进社会的和谐稳定。虽然过去了20多年，但家庭领域的问题依然很多，有的还发展得很严重。尤其是家庭伦理道德方面的问题和一老一少、一夫一妻的问题大量存在，严重影响家庭的和睦幸福和社会的文明进步。

 

       陶建群：您说的“一老一少”、“一夫一妻”是什么意思？

 

       王天仁：这是我们的一个简洁形象的提法。“一老一少”，是指社会的老龄化严重，孝老养老问题突出，孩子的教育问题很多，前景不容乐观；“一夫一妻”，是指夫妻关系问题丛生，离婚率居高不下。也有一些人奉行少子化、独身主义的倾向，一夫一妻制面临挑战。这“四个一”就是我们研究会的工作重点。

 

       陶建群：您为主发起创建了家庭文化研究会，为什么没有出任会长？

 

       王天仁：当时主要有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出任会长要报批，我是在省工商局领导岗位上退休的，出任家庭文化研究会会长，审批起来有一定困难；二是想放手让年轻人干，培养锻炼年轻人。我担任研究会专家委员会主席，正好可以发挥我的专长，专注于学术研究和智库服务，不用操心去管具体事务。

 

       陶建群：您这个专家委员会有多少人，都做了些什么工作？

 

       王天仁：我组建的专家顾问团队，有50多人，来自全国各地。在研究会发展创新的重大问题上，我都注意发挥他们的智囊作用，自己也带头探索创新，先后提出了研究会的发展战略，即理论研究、社科普及、事业发展、团队建设“四位一体”的发展战略，提出了“思想建会”的方针原则和研究会的“会训”、“会员行为公约”和“社会责任守则”，还设计了研究会的徽标，创办了官方微信公众号，提出了“山东省家庭文化公益大讲堂”“山东省家庭文化研究基地和实践创新基地”“山东省家庭文化奖”评选表彰及开展“齐鲁家庭月”活动、倡议设立“家庭母亲节”等一系列工作思路与举措，为研究会的开拓发展提供了工作抓手。

 

       陶建群：经过五六年时间的发展，研究会的运行情况如何？

 

       王天仁：可以说是健康稳健发展，到我离开研究会时，已成为全国家庭建设领域的知名社会公益组织，也是为数不多的省级家庭文化研究会的领跑者。

 

       陶建群：这与您这个智库主席的贡献是分不开的。那么，后来您怎么又去创建家庭书院了？

 

       王天仁：我退休以后，回到了烟台老家居住，研究会设在济南，工作起来不是很方便，加之研究会的工作已经走上了正轨，会长团队可以依法按章程独立开展工作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就和会长们进行了沟通，得到了大家的理解支持。同时，与家人商量创办家庭书院，夫人和孩子也支持。这样，就在2020年11月份，经过注册登记把家庭书院——烟台天泰书院成立起来了。

 

       陶建群：您为什么要创立家庭书院？这个家庭书院是如何定位的？

 

       王天仁：书院是民间教育组织，在我国唐代时期就有了，宋代发展的很兴盛，应天、岳麓、白鹿洞、嵩阳、石鼓等书院全国闻名，影响很大，培养了不少人才。但是，微型的家庭书院还比较少见。我觉得，习近平总书记要求重视家庭建设，注重家庭家教家风建设，需要我们借鉴古代民间书院的形式，发挥民间书院的作用。这不仅对社会家庭建设有益，而且对自己的家庭发展也是一件好事。所以，就创立了这样一所家庭书院。

 

       我们的家庭书院，是以家庭文化和乡土文化为主要定位的，和原来的省家庭研究会相向而行，携手合作，共同致力于家庭文化与地域文化建设。山东省家庭文化研究会给我们颁发了“山东省家庭文化主题书院”和“家庭文化实践创新基地”牌匾，予以大力支持。书院成立后，首先设计了标识，注册了公众号，建立了书院发声和服务社会的平台。

 

       陶建群：传统的书院主要是藏书、讲学和进行祭祀活动，您的书院都做些什么？

 

       王天仁：我们的家庭书院，不同于社会书院和官方书院，必须要有家庭特色，切合家庭领域，所以就策划实施了这样几项活动：

 

       一是，书院要干书事，面向社会开展了募书、荐书、借书、捐书等活动。书院藏书量由原来的1500册增加到3500册，向社会定向捐赠图书600多册，去年又将大部分图书委托烟台图书馆管理服务，创造了一种新的民间图书运行模式，可以更好地服务于全民阅读与“书香烟台”建设。

 

       二是，线上线下相结合，运用公众号自媒体，传播家庭文化与乡土文化知识。公众号每周编发一期，发出四五篇优质文章，目前已累计发出了600多篇文章，其中本人撰写与约朋友撰写的文章占到三分之一以上。有不少文章被人民论坛、齐鲁晚报、齐鲁护航、今日头条等媒体刊发，有的一篇文章阅读量就超过了10万人次。

 

       三是，开展了“双十”评选活动，即年度“中国家庭十大流行语与十大新闻事件”评选发布活动。组建了来自全国各界优秀代表参加的20多人参与的评选委员会，至今已连续搞了三年，评选结果年年被主流媒体转发报道。这项活动也填补了国内年度新闻评选活动的一项空白。

 

       四是，联合推选“家国文化杰出人物”和各类家乡优秀人物。我们身边有许多爱国爱乡爱家庭的优秀人物，有了书院就可以去宣传推广他们，树立好典型，传播正能量。目前，已推出了骆承烈、安家正、孙佑杰、肖军、傅永聚五位“家国文化杰出人物”，标准是有情怀、有著作、有口碑。还编纂了39人的“百度百科.牟平文星谱”，为牟平文化史上的首次。还宣传报道了大量的烟台红色文化人物和历史人物，引起社会良好反响。

 

       五是，以问题为导向，组织专题访谈和座谈，发出社会建言与倡议。迄今为止，已组织了茶座、访谈10几次，内容涉及婚姻爱情、家庭教育、体育健身、压岁钱处理、老年人健康、论语学习等方面，发出建言倡议20多份，内容涉及家谱编修、隔代教育、绿色低碳家庭公约、21天不抱怨、关注社区水站卫生监管和公交车司机健康问题等，对促进社会家庭家风家教建设起到了很好的引导作用。

 

       六是，每年公开发布年度社会责任报告，编纂书院《年鉴》与《文选》。年度社会责任报告，是书院履行社会责任、服务“文化强国”与“书香社会”建设的年度工作总结报告，填补了民间书院发展史上的空白。书院编辑刊印的年鉴和主题文选，目前已出品了2020、2021、2022四部年鉴，每部两本，共8本。书院文选共规划了十本，目前已出了《天下父母》《中华家训70篇》《中共百年》三本，《启蒙修身名篇》和《天下夫妻》《天下老师》《胶东老家》等正在征集编篆中。年鉴与文选的出品，也是一种家庭文化建设的有益探索。

 

       七是，积极开展家庭领域咨询服务。我干过市委研究室主任和省创新管理研究院副院长等智库工作，具有一定的研究服务能力，所以也将咨询服务列入家庭书院的工作内容。几年来，先后为山东省家庭文化研究会、烟台市妇联、德州市夏津县等多个单位和一大批家庭免费提供了咨询服务，受到了一致好评。

 

       陶建群：没想到一个家庭书院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很有意义，很有价值。书院现在发展得怎么样？

 

       王天仁：经过三年时间的探索实践，目前书院发展顺利，开局良好。不仅赢得了良好的社会口碑，还被山东省家庭文化研究会授予“山东省家庭文化奖”，被烟台市委宣传部、市妇联、教育局等七部门评为“烟台最美书香家庭”。烟台图书馆还聘请本人担任烟台市“全民阅读推广人”，并将本人作为第30届全国图书交易博览会“十大读书人物”烟台分会场唯一候选人进行了推荐。此外，天泰书院的创立，还影响带动了烟台、济南一些民间书院与家庭书院的诞生。

 

       陶建群：书院对社会的贡献不少，对自己的家庭发展有什么作用？

 

       王天仁：也有积极作用。女儿是书院的注册人，对书院工作很支持，书院邮寄图书证书的费用都是她主动承担的，她还坚持每天写微信日记，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内容都是正能量。夫人不仅帮助整理图书，也拿起笔来写日记，记录生活中的感动时刻和所思所想。书院专门在公众号上开辟“天泰家事”专栏，刊发她们的日记和文章，我也写了一些文章赞扬鼓励他们。粉丝们都很爱看。大外孙在泰国上学，无论德智体美劳哪个方面，只要取得了好成绩，书院都及时为他颁发奖状进行鼓励，目前已发出了十几张，内容包括“五好少年奖”“小孝星奖”“小健将奖”“小琴童奖”“创意奖”等。以往，奖状都是学校和单位发，而忽略了家庭这一大块，现在把它弥补上，形成全方位的教育激励机制。

 

       陶建群：这个做法太好了。我们知道您不论是担任什么职务，从事什么工作，都十分重视理论研究与写作，著述颇丰，目前都出版了哪些著作？

 

       王天仁：我是从县里工作时就开始写作编书的，目前已出版了20多部。其中，1994年出版的《优化“细胞”工程》一书，是在家庭领域出版的第一本著作，被山东省委宣传部评为“全省精神文明建设‘精品工程’”图书，里面的很多理论观点与创新做法，至今仍然具有现实指导意义。在山东省工商局兼任企业社会责任协会会长时，出版的《中国企业社会责任评价体系构建与应用》一书及实践成果，获得山东省政府颁发的“山东省科技进步二等奖”，退休后撰写的《企业社会责任30谈》获得“山东省社会科学优秀科普读物奖”。山东省家庭文化研究会成立后，又策划、主编、出版了该会的第一套丛书——“治家五篇”，其中第一本《齐家赋》是我写的，另外四本分别是《新女性三字经》《弟子规新版》《父母规》《夫妻规》，这五本书分别为每个家庭成员指出了修身方向与行为规范，受到了社会欢迎。研究会推出的第二套丛书《家国人生》，是我二十多年来的文集精选，分为“家事”“国事”“人生事”三册，内容比较丰富，也受到了读者的好评。去年，我还参与了全国高校通识教材《家庭教育学》的编写工作，作为八位作者之一承担了部分内容的编写任务。我和温韬副会长一起组织了两次较大规模的社会问卷调查，在此基础上撰写出关于开展家庭教育国家立法和地方立法的研究报告，分别报送国家和省有关部门参考，为国家和地方开展家庭教育立法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书院的年鉴和文选，一年出两三本，内容也很丰富，可读性很强。

 

       陶建群：家庭书院是一个“家院合一”的书院，微乎其微，还要编纂年鉴和文选，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您这是出于怎么的考虑？

 

       王天仁：书院虽小，功能不小，它是一个社会文化“细胞”，应当留下探索的足迹，为社会和后人提供借鉴。这也与我原来分管过档案、史志工作有关，档案意识比较强。所以2020年书院一成立，当年就编纂了年鉴——《2020疫情年经历》和《2020疫情年文集》，上下两本约60万字。我在年鉴的封底上印上了一句话——“一部家庭抗疫史记”，就是这部书院年鉴的价值所在，它记录了一个家庭的疫情年经历和所思所想。2021年度的年鉴，则是按照年鉴的体例来编写的，分为书院年照、书院步履、书院书事、书院家事、院长文存五个部分，也是上下两册，约60万字。年鉴封底上印的是“一部家庭书院年鉴”。2022年度的年鉴，在2021年的基础上又有改进和完善。每年的年鉴开本一样，封面颜色不同，摆在一起很美观，很有成就感。

 

       天泰书院编印的主题文选，都是根据家庭文化建设需要，充分利用现今网络搜索引擎功能强大、微信传播信息量巨大的优势，借此搜索汇编一些高质量的文章，同时面向社会征集一些文章，自己也写一些，最后汇编成一本内部资料，来服务家庭阅读，促进家庭与家风家教建设。这也是目前国内文选中比较少见的类型，其作用比同类刊物要高一些。第一本文选就受到了欢迎，后面几本也会受到欢迎。

 

       陶建群：书院成立以来，社会各界给予了怎样的评价？今后有何打算？

 

       王天仁：书院成立三年来，得到了各位家人和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有的多次捐赠图书，有的积极撰稿供稿，有的志愿参与书稿录入校对，有的帮助编辑官方微信，有的帮助刊发书院文章，有的积极资助文选印刷，还有的提供后勤服务，更多的是及时给予点赞鼓励，有的甚至称天泰书院提供了“文化建设的天泰样本”。书院每年出品的年鉴里专门有一篇文章，就是“天泰书院大家评”，里面记录了社会各界对书院的评价。这些都是书院踔厉奋发、探索前行的动力。今后，我们要不忘初心，继续努力，不断为国家的文化建设和家庭建设添砖加瓦，奉献我们的力量。

 

       陶建群：您的家庭建设三步曲探索，从一个县域的家庭建设，到一个省级家庭文化研究会，再到一个微型家庭书院，步步坚实有力，成果丰硕，曲曲富有创见，多有建树，真是太有价值了。最后，请您谈谈家庭书院的发展有没有遇到阻力？书院对政府及有关部门有何期待与希望？

 

       王天仁：书院的发展，没有遇到阻力和干扰。这得益于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家庭家教家风建设重要指示所提供的良好指引及所形成的良好大环境，也得益于地方党政机关的作风转变和书院自身的严格自律。关于期待和希望，我倒觉得，中国文化是以家庭为本位的文化，家国同构，家国同运，文化一体。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论述家庭建设与国家建设的关系，不仅将其作为社会的基本细胞和人生的第一个课堂，而且将其上升到“国家发展、民族进步、社会和谐的重要基点”来看待，据此，我觉得党委政府应当将家庭文化作为整个社会文化建设的一个“重要分支”来看待，来进行定位和安排部署，不应小看它，不能没有它的位置。同时，应在工作指导、政策扶持、表彰激励等方面体现出来，除了评选表彰文明家庭、最美家庭、书香家庭之外，还应对包括家庭书院在内的各类民间书院加强引导和扶持，使其成为建设“文化强国”的一支民间力量，就像现在如何看待和对待民营经济一样。

 

       陶建群：您今天谈的这些内容非常好，我听了以后很受启发和感动。谢谢您！

 

       王天仁：不客气！

 

【王天仁简介】

       王天仁， 1952年4月生，山东烟台人，中共党员，高级管理人员工商管理硕士，家庭文化学者。山东省工商行政管理局原巡视员，山东省社科联三至六届委员，山东省家庭文化研究会主要创始人、创会专家委员会主席，烟台天泰书院院长，全国高校通识教材《家庭教育学》编写参与者。主编有“治家五篇”丛书，《烟台天泰书院年鉴2020-2022》《天下父母》《中华家训70篇》等文选，著有《优化细胞工程》《齐家赋》《家国人生》丛书。作品多次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