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潘启雯《价值盲盒》有感
 

潘启雯/著，深圳出版社出版
 

       自知其无知，既是每一次科学进步的序幕，也是历史上所有英明决策的前奏。想要掌握和洞察未来先机，就需要跟随精英的步伐和审视我们时代不断涌现的全新价值思想。

       何谓“价值”？《尚书》有载：“懋迁有无，化居。烝民乃粒，万邦作乂。”上古时期，基于人们对价值的认识为等价交换，大禹鼓励百姓以物换物解决生活，可见我们祖先极具商业头脑。当然，价值的风向，也被“上帝”盲吹着在天上飘荡。约在公元前8世纪，古希腊神话一位年轻的神“赫尔墨斯”（双子星）横空出世，其双蛇商神杖形象广泛应用于西方银行、船舶和航空公司等，被奉为“商神”。无论是在华夏，还是在古希腊，皆为智者，本就“无问西东”。

       智者，善思。其思维是一根链条。链条越长，思维越深刻。于商而言，投资，究竟如何避免“赌徒”的投机心态？胜负，究竟有没有“有迹可循”？面对复杂系统，该如何提升决策力？针对不可预知和不确定性的未来，如何才能快人一步？包括精英们的思维和行动方式等所有的学问在内都趋向于复杂，而社会的运作有其不确定性，普通人思维方式已然无力应对这个复杂的世界。“80后”青年学者潘启雯著作《价值盲盒》（The Blind Box of Value；深圳出版社2023年9月第1版），像打开神奇“盲盒”般带人们洞悉一系列前沿问题背后的规则和智识，同时做思想上的科普和生动演绎，并时刻提醒人们看清本质再理性选择，如此，才可能甄别这个世界的丰富与美，以及真正的静观这一番别有洞天的价值经。

 

从东方到西方，不同价值观的生意经

 

       本无形无色，却决定一个民族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泱泱华夏历史洪流中，纵览商业始祖王亥、慈善商圣范蠡、儒商鼻祖子贡、智慧商祖白圭，再到《价值盲盒》中“胜负的门道”一章提及现代“教父级”赌王何鸿燊和巨富李嘉诚等，这些传奇名商如璀璨钻石，流转于农耕古国熠熠生辉。若说中国名商有深厚的农耕文明气韵，那么海洋帝国商人，则似大海般充满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万千气象，与古希腊商神冒险精神一脉相承。

   
       古希腊神话中，赫尔墨斯是宙斯与迈亚之子。赫尔墨斯爬出摇篮时发现皮埃里亚山谷的一群白牛，便精选数头牵走，为不留脚印，他命牛群倒着走出牧场。其非凡手段似《价值盲盒》中“投机的魅影”一章的名商故事，如詹姆斯•西蒙斯、罗伊•R.纽伯格、约翰•博格等精英不同寻常的“投机”历程。小赫尔墨斯作为里拉琴的发明者，也是文艺复兴西方音乐的象征，映射潘启雯所述“迷人的系统”一章，将西方精英对自身强大基因、自视甚高主宰、地球统治者身份的价值认同，婴孩期开始灌输，一并塞进从“盒状”摇篮到“盒状”乐器里。能够信手拈来经典之精髓，不是经典也成经典，能够站在巨人肩膀上，不是巨人也是巨人。

 

从“方舟”到“盲盒”，相同价值观的叙事经

 

       众所周知，西方文明，诞生于盒里。《圣经》中“神”所发起洪水灾难净化世界，人类又被“神”的善念吸引，登陆“盒状”的“方舟”；当宙斯远在奥林匹斯山，赫尔墨斯不仅将宙斯远见翻译给凡人，也送了人类潘多拉魔盒。品读《价值盲盒》中“危机的惆怅”一章，亦吸引世人经济危机中期待“希望”，埋伏着“未来谜题”。众生处于全新的元宇宙时期，身体与思想、真实和虚假、现实和幻象……每一种正负能量皆为货币，每一种货币形态提供的价值，也被装进充满变数的“盲盒”里，像极了信仰交易可能会亏损的佛祖，也像极了酒后可能会失算的诗人。

       何为“盲盒”？德国哲学家伊曼努尔•康德在他的著作《纯粹理性批判》中曾指出：“思维无内容则空，直观无概念则盲。”“价值盲盒”中的“盲”，即无。这一本面临时代变幻而商战价值莫测的“无”字经，一时想起吴承恩《西游记》第九十八回“猿熟马驯方脱壳 功成行满见真如”：阿傩、伽叶向唐僧师徒四人所要“人事”未果，传无字经。如来却道：“经不可轻传，亦不可空传。记得旧时众比丘僧尼下山，将此经文在舍卫国赵长春家念诵一遍，保他生人平安。只讨得三斗三升散碎黄金，我说他们卖得贱了”。如今在潘启雯的“盲盒宇宙观”中，科学理念和宗教信仰，将面对一个新的、令人困惑的AI价值进化空间。AI信不信佛不清楚，在《价值盲盒》的《一帮粉黛裙钗的当家持业高人》一文中，《红楼梦》中的空门弟子贾宝玉必信，那么，佛祖“一切尽在指掌间”的乐观，或将遭受前所未有的“智者一无所知”的盲盒式问号。

       千古华夏，引众圣自远方来的一片乐土，佛祖慈悲而众灵所仰。在笔者看来，却有些欺负孙大圣取经没来得及读诗经，故无所闻“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行百里者半九十，飞龙在天后面的招式为亢龙有悔”，应了嗜酒如命的白十二（即李白）那句：“主人何为言少钱，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取经不带李白失算了，月光是少年的光，九州一色还得靠李白的霜。至此微知，潘启雯将“多元价值”放在“一本盲盒”中，看热闹不嫌事大，任君取舍。从这个意义上说，《价值盲盒》之所以“盲”的算法和谜底，听姑苏林黛玉的，别问了好吗？

 

◆人物小传

       潘启雯，笔名潘楷昕，男，壮族，1983年9月出生，祖籍广西来宾，毕业于山西大学。现居北京，供职某机构。曾在《中国社会科学报》《中国出版传媒商报》做记者、编辑、主编助理。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危机对农村劳动力就业的影响”课题组成员。代表作有《欲望的边界》《跨越黑天鹅和灰犀牛的坎》《智识的冒险》《摆脱巨婴》《价值盲盒》等。《北京阅读空间漫游指南(2019—2020)》执行主编。曾担任“读书盛典”“新京报年度好书”等评选活动评委。荣获“社科文献建社30周年•致敬媒体人”等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