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洛古河夫妻警务室夫妇护送困难儿童放学
图为洛古河夫妻警务室夫妇一起走访辖区商店
2015年1月1日,新年。
早晨,太阳刚露半边脸儿,记者一行便乘车出发了。
此行起点:漠河县县城；终点:洛古河夫妻警务室。
洛古河是黑龙江南岸最西部的一个村庄,与俄罗斯波克罗夫村隔江相望。
出了县城,面包车驶入茫茫雪原。雪厚,路两旁积雪高出半尺；路滑,车身不时扭动像是跳摇摆舞；天冷,不一会车窗就凝聚起厚厚冰霜；人稀,一路上很难看到人的身影。
同行的黑龙江公安边防总队大兴安岭支队支队长孙明告诉记者:“这条路最险,如果是单车一人,出点啥事,想报警手机都没信号。”
90公里,走了3个多小时。来到洛古河夫妻警务室,见到民警贾晨翔,已近午时。
落户小村
新年,阖家团圆的日子,夫妻警务室里却只有贾晨翔一个人。“洛古河冬天太冷,儿子才两岁半,有些适应不了,上个月,我爱人带着孩子回山东老家去了。”他说。
贾晨翔,河北小伙,高大威猛,脸色黑红,鼻梁上托着副近视镜。他是漠河公安边防大队北极派出所副教导员,却坚守在洛古河夫妻警务室,警务室既是他的工作地点也是他的家。
在夫妻警务室走廊里,记者看到一面布局精巧的图片墙,上面挂满了贾晨翔和妻子王晓莲、儿子北北的生活照。图片中的王晓莲端庄秀丽,文质彬彬。
“她是山东人,我们是在哈尔滨上大学时认识的。”贾晨翔指着墙上王晓莲的照片告诉记者。
贾晨翔毕业后成为一名边防警官。学法律的王晓莲,到哈尔滨市一家律师事务所当上律师。虽然做个好律师是王晓莲的理想,可她还是毅然辞掉工作,跟着贾晨翔“落户”洛古河,成了一名协警。
洛古河村有居民的历史,可追溯到清光绪十二年,也就是1886年。据说,当时一批山东采金者来到这里,挖地窨子住下来开荒种地,始有人家居住。如今,这个小村也不过71户人家,171名村民。
人少事不少:辖区治安管理、办户籍办证照、化解矛盾纠纷、帮助群众维权、遏制非法作业、清理界江隐患……夫妻两个一忙就是5年。
雪地救人
洛古河夫妻警务室曾发生一起“聚众闹事”事件,让贾晨翔记忆犹新。那是2013年夏天,上级决定调贾晨翔回所里履行职责。北极边防派出所所长到洛古河来接他。
消息传开,村里炸了窝,心急火燎的村民们将所长堵在警务室。
村民袁庆发把桌子拍得山响,梗着脖子嚷:“小贾是个好民警,我们都认可。让小贾走,谁说都不好使!”
袁庆发拍桌子,不是没有缘由。
4月份,原本是江面开化的时节,可一场暴雪突袭洛古河。不到一天,积雪就已齐腰。
傍晚,有人报警:袁庆发下午寻羊未归。贾晨翔、王晓莲紧张起来,他们马上招呼村民分头寻找。
在齐腰深的积雪中,贾晨翔、王晓莲手拉着手,一步一挪,顶着狂风呼喊着袁庆发的名字,1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在村后山坳里发现了被冻挺的袁庆发。
贾晨翔赶快脱下棉衣,包裹在老袁身上。王晓莲摘下围巾包住老袁脑袋,一面拼命揉搓着他的双手,一面呼喊在周围搜救的乡亲……
夫妻上阵
洛古河虽然偏僻,但风景如画。县里要开发旅游业,增设一些旅游设施,这样一来,村民与施工方磕磕绊绊的事就难免了。一天,贾晨翔和王晓莲正在村里走访,有村民跑来报信:“小贾呀,快去看看吧,有人干仗啦!”
贾晨翔和王晓莲急忙跟着报信人撒腿往现场跑。
施工方20多人,本村村民30多人,双方手里拿着家伙什儿,彼此推推搡搡,“恶战”一触即发。
贾晨翔上前先将两拨人分开,再拉住领头的村民问情况。原来,旅游开发要修路,占了村民家排水沟,村民不干,要补偿,施工单位不给,纠纷遂起。
夫妻俩马上兵分两路。这边,贾晨翔拢住一群男村民,叔呀、哥呀一阵喊,讲法律规定,讲补偿政策。那边,王晓莲拦住一拨女村民,嫂子、姐呀使劲叫,讲千万别动手,动起手来家里男人也可能受到伤害。苦口婆心,平抑怒火后,贾晨翔请来村干部和工程方代表,坐在一起进行调解,最终当事双方达成协议,握手言和。
奋力坚守
小村工作头绪繁多,生活却淡得像水。“时常会觉得寂寞。我今年33岁,说实话,都市里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生活是丰富多彩的。”贾晨翔说,“可这里,生活乏味。有时,特别是冬天,村里静得能让人精神崩溃。所以,我把每天的工作安排得满满的,不让自己闲下来。我觉得,我俩能待下来,靠的就是‘坚守’二字。我是一个警务室的民警,得守住脚下这片土地,守住这一百多号村民。”
坚守5年,换来的是边境小村的平安和村民的信任。
“小贾和我们处得像一家人。”村民告诉记者,“咱村里的狗凶,见着生人就咬,可小贾不管去哪家,家里的狗都冲他摇尾巴。存折密码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但小贾的存折密码我们都知道,他忙,没时间取钱,就让我们帮他取。”
在村民李兰庆家的墙上,挂着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洛古河夫妻警务室,门前,一群人一字排开,中央位置站的是贾晨翔和王晓莲,贾晨翔手里捧着一本大红色荣誉证书。
“这张照片是2013年拍的,那年秋天,我们村给了贾晨翔和王晓莲‘洛古河村荣誉村民’的名号。”李兰庆动情地对记者说,“说实在的,贾晨翔两口子在我们心中,那就是靠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