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贵州省天柱县公安局刑侦大队传来喜讯,涉嫌盗窃我镇马鞍村2组张某一头母水牛的两名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获归案。受害人张某自是感激得很,而我这个辖区派出所负责人,则是觉得放下了心,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入夜,一头黝黑的水牯牛潜入我的梦乡。又是一年春节至,牛铃叮当,勾动着我归乡的梦……
自小我与牛就结下深厚的情缘。我出生在“半边户”家庭,父亲在镇上农村信用社工作,母亲在山村侍弄庄稼。我和许许多多的农家孩子一样,经常上山放牛。
母亲第一次将牵牛的棕绳交给我时,给我讲了许多我似懂非懂的放牛要领和牛是农家宝的道理。刚开始我牵着这头庞然大物时,我心里怯怯的,全然没有那种牧笛横吹的悠闲,但没出几日我就了解了牛的习性,消除了对牛的恐惧。后来放牛时,我坐在水牯牛宽厚、温暖的背上,晃荡在村头田边作逍遥游,听粗犷的山歌,看闲云野鹤,十分惬意。
在村里上小学时,我心里总惦记着牛；放学后,我顾不上自己闹饥荒的肚子,抱上一捆绿油油的青草,早早地守候在田塍等待劳作一天亟需卸重的牛回圈屋休息。上中学要到镇上寄宿,我不得不与水牯牛依依惜别。在上学的头天晚上,我为水牯牛准备了一抱又一抱的鲜嫩青草。深夜里,那头颇通人性的水牯牛仿佛感觉出即将分离的我,它摇着铃铛用温软湿润的舌头不停地舔我的手,显得那么亲切,平常清脆动听的铃铛声此时又显得格外忧郁。后来,母亲来校看望忙于学业的我,我迫不及待打听我家的那只牛,母亲告诉我,在我离家不久,水牯牛因贪吃草籽(紫云英)过量死亡,我内心立刻变得极为复杂和沉重,我越发地想念起那头曾经朝夕相伴、快乐陪我走过儿时美好岁月的水牯牛。
在城里求学时,我也曾埋怨人世间为何不让牛进城。后来我才知道,其实牛也曾进过城,是伴随那衣衫单薄褴褛、肤色黝黑的伐薪烧炭的老人在一个雪夜进城的。那系向牛头充炭值的红绫使牛领略了城里的权势和欺诈,此后归隐山川,终日与牛一般憨厚慈善的农夫相伴,不再向往灯红酒绿的都市。农民疼牛爱牛,是从那滚滚稻香之中品味到了牛带来的实惠和丰收的喜悦。牛,勤劳、朴实,不图索取,总是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一生。
20多年来,每当我遭遇人生挫折、感到职业倦怠之时,那悠悠的牛铃铛声总会给我慰藉,催我奋进。
说来也巧,我告别了舒适优裕的金融工作,走上辛苦劳累的从警之路。在我的警察生涯,我前前后后为百姓侦破被盗牛案、追回失牛事件10余起,凭我对像牛一样淳朴百姓那份虔诚、对百姓痛失耕牛的那份怜悯情感,每每我为农民牵回耕牛,看到农民喜极而泣的场景,一种特别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如今在我的爱巢里,我惊异地发现,我的娇妻和爱女生肖都属牛。我与牛真有难以割舍的情结和缘分。
(作者单位:湖南省会同县马鞍派出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