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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散文)

2015-05-30 09:59 来源:人民公安报     作者:逯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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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残雪的春季,我远离家乡,行走到了这个其实并不熟悉的城市。
  我出奇的记住了那个特殊的日子。
  刚刚进入这个城市,我很快就放弃了新奇的感觉。对于一个年近50岁的人,很多的事物已经不能引起我更大的兴趣。
  行走,有时并非出于一种十分明确的目的。行走过程本身的魅力已经取代目标的辉煌。
  忙碌的人侧身而过,闲适的狗陪着主人。鸽子飞回旧巢,孩子疲惫地背着书包回家。在工地辛苦了一天的工人,推着摩托车,钻进小酒馆。隔着明亮的玻璃窗,小店的老板在盘点一天的收入。还有很多人,在来来回回地行走。
  行走,是他们此时十分单纯的目的,他们的行走大多不远,很快就到达住的地方。在这个人们对你很陌生的街道随意地行走,有时是很自在的。此时,不必为谁的命运担忧,也无须看谁的脸色,更不必和谁比一下衣着、高矮和行走的速度等。行走的人可以是看客,亦可以是主角。但多数时间,我更愿意是一阵风,曾经来过,不曾停留。
  行走在树中,晨曦里,树叶闪着光芒;黄昏下,树丛召唤着归鸟;夜晚,霓虹光影透过枝叶,道路也变得那样柔和了。这个世界有一半的时间是白昼,还有一半的时间是夜晚。老人、妻子和孩子在白天享受光明,在黑暗中躲藏;诗人在黑暗中享受孤单,向往光明。面对诗歌这扇窗子,我的神情在行走。诗歌是诗人自己的独舞和独悟,能够呈现在纸上的其实真的不是很多。能把那些纷纷扬扬的生活浓缩成一种感觉,那样动情地描绘出来,实际是很不容易的,甚至是有些神奇的事。
  诗人没有理由不自恋、自重。毕竟一个爱的世界,不能没有诗歌。
  诗人是人类的孩子,诗歌是这个孩子快乐行走时,吟唱的天真的歌谣。
  目标是行走者的旗帜,目的则是行走者的终点。行走的起点是多样的,行走者的欲望也是复杂的。只有行走的过程,对于行走者是相同的:在相对的空间里,移动与穿行。在这个过程中,有时候行走者是像漂流途中的小船般无助的。
  没有目标的行走是流浪,现实目的的行走是到达。还有一种行走,是超越现实物质的追求。没有同伴的行走是孤单的,缺少了水和食物的行走无疑是去自杀。
  这几年,我生活在流浪与目标之间。
  我每周双向移动,穿行在县里和市里之间。客车是我最好的朋友。冬季在冰霜遮蔽的车厢,小睡一会,到了终点站,开始工作或休息。夏季,看一眼窗外的田野,碧绿或者金黄,都令我十分惬意。这毕竟是我谙熟的黑土地。路边的每一座房屋或者每一条村路,我看起来都是那样亲近。三年的时光过去了,我依旧是一个行走着的人。
  在警察这个独特的行列里,独特地发出诗歌的声音,我期待着诗歌能增添这个行列的威武,更期待着我的行走能够更远,我甚至妄想着,我的脚步声能够宏大起来。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行走。我已经结识了很多同行者,他们很多人很早就行走在路上。见到我这个刚刚走过来的人,热情打着招呼。喊我的名字,每一次的呼唤都像是久违的诗行涌来,亲近而不陌生,暖暖的,在心头。
  如今,我行走到了一个更陌生的城市。
  每天行走在这条叫做昆玉河的河边,望着那水袖般蜿蜒的河水,她是那样的沉静。她在注视着我的行走。
  树木是大地的翅膀,思想是行走者的道路。有了信念的行走注定是涅槃之旅。
  但愿我的身体还能给我时间,但愿我多年积淀的力量能够使我的脚步发出应有的回声。
  行走,对于很多人甚至所有人,是没有道路可以回头的,因为我们走过了时光覆盖的道路之后,岁月的落叶很快成长为岩石的山脉,只有飘过的身影,一个个无可挽回地镌刻在了那岩石的深处。 (作者单位:全国公安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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